歌诗达大西洋号停靠在所罗门群岛首都霍尼亚拉时是一个周六的11点。下船后,我从港口接待台取了张地图,看到霍尼亚拉市内只有一家邮局,跟人一打听,得知邮局可能就上午半天营业,便赶紧飞奔了过去。
暴走了15分钟后,当看到邮局大门紧闭时,通身大汗的我愣在了那里。这次我的运气坏到了极点,这家邮局周六全天都不营业。我趴在窗户上向里张望,一把“拨轮万次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想到我将与它擦肩而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还能做什么呢?进不了邮局,但如果能买到邮票,把邮品寄出去,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儿,我决定先去找个靠谱的当地人咨询一下。来的路上我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个大概,知道附近有家警察局,于是我立马返身向警察局走去。
我向警官询问哪里可以买到邮票,他们建议我去一家酒店看看。我又跑去酒店问,酒店前台告诉我他们不代售邮票。虽然没有帮上忙,但他们都非常友好,警官和警花还特意出门跟我合了影。
在寻找邮票的途中,所罗门国家博物馆映入了我的眼帘,这种级别的博物馆是一定要仔细看的。这家博物馆只有两个展厅,里面居然有3个展柜用来展示所罗门群岛的邮票,由此可见邮票对于这个国家的意义。在这次旅行出发之前,我也带了一些所罗门群岛的邮票,要说品相,我的比展柜里的还要好。在博物馆商店里,我遇到了一位热心的当地大叔。他先打电话帮我联系邮局的工作人员,未果,然后又给我指了一家小商店,说没准儿那里会有邮票。真诚地道谢后,我径直向那家小商店走去。
小商店就在不远处,里面卖的都是旅游纪念品和古董文物。小商店老板是个白人大叔,只交谈了三言两语,我便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白人大叔说,他很羡慕我在当打之年选择远游实现人生梦想,还告诉我他曾在年到过北京,逛过故宫、长城,骑着自行车到处转,目光中流露出对北京之行的美好印象。我很喜欢这位异国前辈,问他尊姓大名,他顺手递过来一张明信片,指着背面那行英文小字的末尾说道:“这就是我。”原来白人大叔是位摄影师。介绍完自己后,他把明信片送给了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也想起了随身携带的“手绘名片”,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告诉他名片背后是我的手绘作品,我是一位世界遗产导师。
接着,白人大叔开始向我介绍小商店里的陈列品和收藏品,从中我还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种非常沉的木头。由于它太大又太贵(价格接近1万美元),我没能将其买下。遗憾和失望之余我想起了邮票。我向大叔说出了“集邮”这个词儿,这一下唤醒了他的记忆。他转身走进后面的库房,拿出了一塑料袋邮票,跟我说这是他好多年前买的,如果不是我问他都忘了。我一下看到了希望,把邮票摊开仔细观看。在这些邮票里,我发现了年中国龙年邮票,据此也可以判定,大叔收藏的邮票大概得有十几二十年了。这些邮票对于当天在邮局吃了“闭门羹”的我来说意义重大,开始我还想给他留几张,可是挑捡下来,我决定全部买下。大叔也真是个绅士,所有邮票以面值的价格卖给了我。此时,我的心情像起航的风帆一样再次高高扬起。
与大叔道别后,我开始找地方撕邮票、贴邮票。在霍尼亚拉的街头想找一个平面台子并不是件易事。我再次返回所罗门国家博物馆,在里面找到个凉亭。我把要寄的邮票、信封和明信片全部摊开,猛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信封或一张明信片该贴多少邮资呢?没有人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只好凭借经验,按照“对比参照法”和“低值满贴”的原则加贴邮票。天气炎热,我的手不停地出汗,再加上邮票纸又很厚,撕开十分困难,50分钟只贴了17个封片。没有椅子,我累得腰酸背痛腿发抖,但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再回到霍尼亚拉邮局,又一个“惊吓”向我袭来,邮局门口放的全都是信箱,没有信筒!经询问得知,不单是邮局没有,整个国家就没有信筒(原来有,现在被拆没了)!
该怎么把这些信件寄出去呢?我想到了拜托警官帮忙寄出去,但是我都站在邮局门口了,还是自己动手吧!于是,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人生第一次把要邮寄的封片从门缝儿里塞进了邮局。
神奇的事又一次出现了,就在猴年农历新年的除夕之日,我从霍尼亚拉邮局门缝“寄”出去的那些信件和明信片一件不少地出现在了我的信箱里。他们是上苍给我的惊喜,因为我始终没有放弃。从信封上的邮戳得知,我到过的那所邮局是所罗门群岛邮政总局,从所罗门群岛实寄过的信封都会有黄色的条码。
在霍尼亚拉邮局的境遇让我深深地认识到,做事情需要矢志不渝的精神。我做的这些并不在于邮票本身,而是想通过邮票、钱币、火花这些“旅行标签”来标注我生命的轨迹,记录我的成长之路,也指引着我走向未来。
大门紧锁的霍尼亚拉邮局。
造型独特的所罗门国家博物馆。
从窗户看到的霍尼亚拉邮局内景。
小商店老板和他摄制的明信片。
霍尼亚拉邮局门前成排的信箱。
从门缝“寄”出来的自制文艺封。
来源:中国邮政报作者:檀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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