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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生活(诗集)
特蕾茜?K?史密斯│著
远洋│译
特蕾茜?K?史密斯(TracyKSmith),黑人女诗人特蕾茜?K?史密斯凭借诗集《火星生活》赢得年度美国普利策诗歌奖。史密斯出生于年。哈佛大学本科毕业,在哥伦比亚大学取得艺术硕士学位。从年到年一直在斯坦福大学做斯特格纳诗歌艺术研究。目前在普林斯顿大学任创意写作助理教授,并曾在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城市大学、美国匹兹堡大学教授同样课程。她居住在布鲁克林。
史密斯是三本诗集的作者。诗集《魔力》()荣获年度美国诗人学会“詹姆斯?劳克林奖”和“精华文学奖”;《身体的问题》(年)赢得年度“小心恶犬诗歌奖”;年,史密斯被授予年度“罗纳?谢斐作家奖”和“鳕鱼奖”;她最近的诗集《火星生活》(Graywolf,)出版后好评如潮,被评为“纽约时报名著”。这部诗集包括如阿瑟?克拉克和大卫?鲍伊,以及部分为她已故的父亲——一位在哈勃太空望远镜工作的工程师的挽歌献词等不同题材。
科幻
那儿无边无际,但成弧形,
简洁清晰的线条仅仅指向前方。
历史,及它的硬皮书脊和翻破的
卷角,将被几乎无差别地替换。
正如恐龙给土墩
和冰丘让路。
女人将仍然是女人,然而
将是无意义的区分。性,
不再有什么威胁,将仅仅满足
精神——这会是它的存在处?
为了好玩,我们会为自己跳舞
在镶满金色灯泡的镜子前。
我们当中最老的会认出那白炽的光——
但“太阳”那个词儿会被重新指派
意思是标准的中和铀的设备
在家庭和养老院都能找到。
是的,我们将能活到大把年纪,多亏了
全民的共识。失重,精神错乱,
离我们自己的月亮都有亿万年,我们会漂移
在空间的阴霾里,终归如此,一劳
永逸,可理解,并且安全。
宇宙是一个别墅派对
宇宙膨胀。看:明信片
和内裤,瓶子边缘有口红,
孤儿的袜子和干成结的餐巾纸。
随着无线电波来自一代人以前,
飞快地,默默地,一切马上变成档案
漂流到没有尽头的边缘,
像空气在气球里。这是光明?
我们的眼睛会被迫紧闭?这是溶化的微粒子的,
一场太阳的爆发?它听起来像是那种派对
你的邻居忘了邀请你:低音的震动
穿过墙壁,每个人都在酒后在屋顶上
砰砰砰。我们以一种不可能的力量研磨透镜,
拿来对准未来,以及人类的梦想
我们将以不懈的热情欢迎:
太好了,你们已到!我们不会畏惧
那针孔式的嘴,发育不全的四肢。我们将直起身,
细长,强健。吾家即汝家①。从来没有这样的真诚。
看到我们,他们会确切地了解我们的心思。
当然,它属于我们。倘若是任何人的,它也属于我们。
译者注①:原文为Micasaessucasa,西班牙语,意思是“我的房子是你的房子”。
过时的博物馆
这么多我们曾梦寐以求。这么多
本可以拯救我们。但活着
相反,其自身的快速跨越,返回
无用,随着无声的默许
蜕皮。它看着我们看着它:
我们易迷误的眼睛,我们搬弄是非的热,心
滴答着透过我们的衬衫。我们在这儿
耻笑小玩艺儿,那幼稚的工具,
像砖块堆放的复制品的复制品。
还有绿票子,桶里的石油。
从坟墓中盗窃的蜜罐。详述
战争的书籍,半途而废的星图。
在南翼,有一个小房间
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那里展出。有请求,
他就会描述古老的信仰。假如您
笑了,他会朝他的双手低下头
并叹息。当他死时,他们将代替他
用视频循环反反复复。
特殊的设备换来换去。“爱”
是一会儿的事,接着是“疾病”
难以把握的概念。你看到的最后一件事
(在一面镜子之后——某人玩笑的想法?)
是一个从太空中拍摄古老星球的图像。
外边,街头小贩兜售T恤,三件八块。
它及其他
我们是它的一部分。并非过客。
它是我们,或我们在其中?
除了一种理念,它怎么能是世间万物,
摇摇欲坠在
数字i的脊椎上?它优雅
而腼腆。当我们指点时
它避开我们手指的钝圆末端。我们
一直到处去寻找它:
在圣经和宽带里,绽放着
像一个来自海底的伤口。
然而,它抗拒物质的真假对比。
质疑我们的热情,它不为
所动。它像某些小说:
篇幅浩瀚而不可读解。
我们不能领会的博大
当我们的笑声在地板打滑时
像珠子从女孩的喉咙拽出,
什么等候在欢聚之地?
稍后,我们拉锯式的呼吸
把我们放倒在树叶的床,靠什么
不间断地给树叶输送营养?
它是固体,却有渗透性,像心情。
像上帝,它没有脸。像欲望,
它闪动在无罪的刺痛之上。
我们进出房间,留下
尘埃和声音淤积在门槛。
我们冒着倾盆大雨挨家挨户催促的
日子。古树缓慢上升,粗厚的树干
系着新吊环。我们见到万物生长
根扎进地面。我们活着,对一切熟视无睹
倚靠它不灭的份量,向我们的耳朵
歌唱。
有时,难道你不好奇吗?
1
天黑后,星星闪如冰,它们所跨越的空间
遮蔽精灵。不是神,确切地说。更像
臀部单薄、光彩夺目的鲍伊——一个星空访客
或宇宙一流的飞行器,摇摆着,渴望我们看见。
我们怎么办,你和我,倘若能确认
有人在那眯缝着眼睛望穿尘埃,
声称什么也没迷失,一切生活在等待中,
被足够急切地盼望回来?你会走吗,
哪怕几晚,走进另一种生活,在那儿你
和爱的第一个她,曾无视未来,并且幸福?
我会穿上外套吗,并回到厨房
那儿母亲和父亲正坐着等,晚餐在炉上保温?
鲍伊永远不会死。不会有什么袭扰他的梦
或充电通过他的静脉。他永远不会老,
正如你失去的女人,将永远是黑头发
和泛红的脸,奔跑着,面朝电子屏幕
那儿纪录着还剩多少分钟,英里。就像那些日子
我永远是一个孩子,夜间在窗前遥望
想着有一天,我会赤裸双手触摸这世界
纵然它燃烧炽烈。
2
他没有留下印迹。溜过去,快如猫。这对你来说
是鲍伊:流行教皇,基督般腼腆。就像一出
戏中戏,他具备双重特征。光阴
像水滴在窗式空调机叮叮咚咚淌过,我们苦熬下去,
教自己学会等待。静悄悄,懒洋洋,突然崩溃。
可不是因为鲍伊。他歪着头,咧开嘴笑,顽皮地笑着。
时间从不停止,但它终结么?多少生命
在离开之前,在我们找到自我之前,
超越自我、所有虚幻的光环、荣耀和黄金?
未来不是它过去的样子。就连鲍伊也渴望
美好而冷酷的东西。喷气机闪烁着划过天际
像候鸟迁徙。
3
鲍伊在我们中间。在这儿,
在纽约市。穿戴着棒球帽
和昂贵的牛仔裤。潜入
一家熟食店。在他回去的路上,
对着门房闪亮所有的牙齿,
或在拉斐耶特街呼叫出租车,
像薄暮天空的云朵掠过。
他不急。感受不到
你以为他会感受到的。
也不是趾高气扬或洋洋得意。讲笑话。
这些年来我一直住在这儿,
却从没见过他。像知道
一颗来自流星的彗星。
但我敢打赌他燃烧明亮,
拖着一条白热化的尾巴——
如我们中的某些人从厕位
拽走卫生纸。他从他的脚下
得到整个世界,
我们在旁边很渺小,
虽然有这样的机会——
一个如他一般的巨人与你
在弹指一瞬间,四目对视,
并且传递思想,如同闪光——
闪光闪光闪光
直达你的心灵。鲍伊,
我想信赖你。想感受
你的意愿像雨前的风。
那种一切都简单地顺从的宽容,
在那催眠的舞蹈里卷起旋涡,
仿佛有能力如此做某事——
曾朝这边看,说:
来吧。
拯救的机器
我花了两年没有找到
在他办公室里的镜子。
谈话,反而,变成我的手艺
或者我腿上的枕头。扫了一眼
偶尔,发出一笑。
渐渐,感觉像与朋友的约会,
这意味着是终结的时候了。
两年后,我见他迎着阳光
走上松鸡大街,没穿夹克,
他的脸被风吹得有一点干裂。
他看起来像一个平常的男人
从洗衣店携带衬衫回家,微笑着
因他女儿早上讲过的某事。回来之前
你面向我出现,你曾是推测。
如今我知晓一切:你憎恨的那些词。
夜晚令你恼怒的地方。在我们的走廊,
有你亡妻的五张照片。静静地,
时不时,我想起他守望着我
越过眼镜的顶部,或者正在吃糖果
从一只广口瓶里。我记得每次感谢他
那学期结束。但我见到的大多是
一只善意的手伸过来,从我的舌下
取出一块鹅卵石。
灵魂
声音是干净的。有重量。像石头
落进静止的水里,或向一堵矮墙
一块接一块地投掷。
其反弹逐渐削弱。
不总是引人注目,但决不放弃。
而在它周围的安静是一扇门
带着光打孔通过。服装
突现乳房,隐密
在大腿之间。身体是我们偏爱的,
紧张,当它急射,蹦跳跑开。
但总是声音进入我们。甚至
什么也不说。甚至什么也不说
一次又一次对它自己心不在焉。
宇宙:电影原声带
第一首曲目更接近摇摆舞。高帽,圈套,甚至
几支萨克斯管平流层将很快烧焦。
合成弦乐器。而后有点像玻璃纸的
闯入,似勾住了蹄铁。沙沙作响,拖拽。白噪音,
黑噪音。必定是什么清唱突然出现,然后下降,如金属屑
在糖蜜里。我们到此为止。到此为止我们插在白垩般
干燥行星上的旗帜。为了我们装满火的铁罐
并像牛仔一样骑着马,进入我们试图驯服的一切。听:
我们所一直想象的黑暗现在听得见,在嗡嗡响
夹杂着静电像肉里夹软骨头。这是永远。
一支热情似火的合唱队。沉默嘲笑了:一种挑战。
一切要消失的消失了
仿佛回到某处。
信念的速度
悼念弗洛伊德?威廉?史密斯(—)
我不想坐着等待
在因等待而安静的房间
我们倾听一间屋里的呼吸声
变粗,他喉咙里咕咕咙咙
我不想要赞美或餐碟
那意谓增加沉默
或祈祷他留或当时走
最后朝着那狂喜入迷的光
我不愿意相信
在那些房间里我们确信的一切:
我们被祝福,节哀顺变
让别人,任何人
拖拽着打开窗帘,拉我们回来
进入盲目而明亮的生活。
当你自己亲爱的父亲去世时
你在第一道晨光前醒来
吃半盘鸡蛋和玉米粉,
喝一杯牛奶。
在你离开之后,我坐在你的位置
吃完涂果酱的面包屑
还有冰凉的鸡蛋,厚厚的熏肉
折叠在黄油里,仔细品尝这滋味。
然后我睡着了,太年幼,不懂你面前的路
看起来多么狭窄而沉重——
所有的房子紧闭,夜晚
几块云污浊得像冷咖啡
你去了一星期,我们是谁,
当没有了你清晰的轮廓,驱散
一切使我们恐惧的事物?
一个邻居送蛋糕,我们吃了
烤鸡,蜂蜜火腿。
我们低头,祈祷
你安全地归来,
确信你会。
暴风雨使什么获得自由?在他们迟缓的行走里灵魂剥离了肉体。
城里的穷人得知:这里没地方躺下,走吧。
晚上,满街都是雷区。只有警笛压过哭喊。
假如你正被跟踪,让自己镇定,跑——不——走吧。
我徘徊,穿过夜晚明亮的窗户,墙内传出的笑声。
唯一的脚步在街灯、迷途的星星中。没别的东西在下面①行走。
如果我们相信地狱,我们为我们的死亡埋葬大笔财富。
狗和奴仆的卑贱国家,鬼魂穿着黄金缝制的长袍散步。
旧情人出现在梦中,仍然屡屡因受冷落而脸色苍白。展示出来。
床挤满。我们的四肢在睡眠中交错纠缠,但我们的影子还在走。
也许有一天,活上几个季节而后归于灰烬就足够了。
没有子女继承我们的名字。没有悲伤。生活将是一个短暂而空虚的行走。
我的父亲仍不会躺下,尽管他的腿穿着长裤和袜子被埋葬。
但他所知道的一切——还有他现在一定知道的一切——哪里去了?
也许他失去了自己
端端正正地降落在那儿,他新生的
身体,有能力,精干,震动
在信念的速度。她也许等待
每个人描述的光里,
打手势让他来。当然他们
一起度过整整第一天,漫步
走过城市,出来进入果园
那儿有完美的无花果和成熟的李子
不再恐惧。他们告诉我们不要去
翻箱倒柜寻找他们。甚至不要
探望他们在土地里的身体。他们
对陷入不可忍受的地狱的人们
有时也许会大喊什么。
那些人后来回忆,“我听见一个声音
说去,最后,仿佛被施了魔法,我能
无知地去。”
当身体变得松弛,会发生什么?
什么锚也似地正拖着我们渐渐离去……
我们的什么将依旧完好无损?
我年幼时,我父亲是小小王国的
君主:一个妻子,一座花园,
把他的话当作圣旨的孩子们。
多年后我的眼光麻木不仁,
照通常的人来衡量他
并找到那敞开的引我出来的门。
我走过,我的眼睛
容纳一切,无论它怎样
把我割伤,流血是我得到的奖赏。
没谁管我了,失去双亲的女儿,
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儿。
爪哇所有的原始部族,已走进斑驳的绿灯。同样,巴厘岛轻拂着它的尾巴,世界上最后一片云在它身后消失。而里海,带着它著名的冬季鬃毛,最终一劳永逸地躺下了。因此我们坚信。因此我想像此刻你一定更加孤独。
唯有你慈爱的热绵延不绝。一个孤零零的国度。黎明,你倾听在树上萌动春情的鸟儿飞走,甚至受伤害的鱼也游走了。你倾听如同一个女人倾听她的身体器官。它抵达你,我自己的愿望,像一种气味,一块风中的抹布。它哄骗你回来毫无益处。
来自那树叶、凉爽大地的天堂,无所畏惧。多么遥远。多么郁郁葱葱你的床。多么沉重你的祈祷。白日降临。你吞咽,睡眠,涉过溪流。夜跪在你脚下,像浑身珠光宝气的吉普赛人。你抬起头来,大口打呵欠。你忍受那光。
你走出身体。
如同外套拉链被拉开。
而它将把你拖回
像肉体、声音和气味?
什么热量无触及地燃烧,
它变成什么?
穿过这些房间
离去的又是什么
甚至没有影子的拖累?
假如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赞美
空无一物而且无处可见的
众神之神,一种律法,
永恒的证明。倘若你注定
出于习惯或意愿再次成为我们中的
一个人,我祈求你等待
掉头返回这世界
通过我。
译者注:①这里below指的是街灯和星星之下。
夏至惊魂①
他们在肯尼迪机场外放毒气袭击鹅。
德黑兰可能很快血流成海。
时代周刊一天比一天更小心翼翼。
我们已学会收回我们所说的一切。
而或多或少,赞同我们该做的。
一大群鹅在肯尼迪附近正被毒气袭击。
我们被要求顺从那么多的东西——
一个条件反射,我们就会放弃,倘若可以。
时代周刊报道19只今天死去。
他们想要让反对党担责。
(如果你同情,就敲击木头②。)
那些鹅威胁在肯尼迪的安全。
还记得他们曾经怎样教你祈祷吗?
双目紧闭,跪下来,向着任何上帝?
有时,小小心思似乎耗尽一日。
选举舞弊。流行瘟疫。
蹊跷古怪越来越少令我们惊奇。
我们不喜欢他们在肯尼迪干的事。
我们生命短暂。正一天天丧失。
译者注:
①这首诗是针对年6月纽约肯尼迪机场出于安全考虑,将附近鹅群捕捉并处以安乐死的时事。此时临近夏至日,故将标题译为“夏至惊魂”;鹅,在美国俚语也是犹太人的贬称。此诗应隐含着以暗喻讽刺之意。
②木头指的是棺材,敲木头就是把不好的事情封在棺材里。西方文化里,前面一个人提了件不好的事情,后面一个人敲击木头表示这件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禁飞区
1.
她恐惧什么,却无法言喻。
她逆行,清除自己的印迹。
她睡下,夜总是浓雾迷离。
死者已停止敲门。应答无声。
他们的大轿车沿着小区绕行,引擎
怠速抽水,低音泵那不间断的低音
穿透女人家的骨髓。夜夜他们传递
袋装束紧的瓶瓶罐罐
通过敞开的窗口,往往返返。
我想把她叫醒。拖着她的睡衣
走到大街,那儿她的父母
死而复活,笑得像投掷石块的少年
在一些愚蠢的笑话中,瞧,我想说,
你能想象的最糟糕的事情
外表上已经妙趣横生,而且
它从哪来,就回到哪去。
2.
她呼出肺里的空气
想躺下
渐渐灰飞烟灭,以为
谁会担心
假如我投身大海
直到他像宝贝在我身边浮现?
3.
很久以前,一个女人告诉她的女儿:
保护自己。女孩没想到要问为什么?
她看着妈妈的脸,回答是的。
多年后,女儿独自一人,在她住的房间里
从她一直以来保护的生活里倾听:
晚上急促的脚步。夏天的笑声。年轻的身体
争相进入危险十足的幸福。
4.
那儿房子低到地面,
在丛生树木的中相形见绌,而从厨房到厨房
古老的两极这一整条线传播流言蜚语。
狗跟孩子一样背着包奔跑。而真相是儿童
像阴沉的圣人生活在室内。收拾你的床铺,散步。
很快你习惯于无所事事。周五钓鱼。
饼干与肉汁。在窗帘后面活着是一个罪过。
收拾你的床铺,散步。记忆的顽固——
意味着痛苦。你在沉默中坐下,等待被选择。
循规蹈矩。收拾你的床铺,散步。你想一切
重来一遍。过去完美。但回去,他们
使你从头开始。爬出来,他们就把你拉回去。
你像婴儿一样躺在那儿踢,等待上帝自己
举起你越过过去那一道道栅栏。假如
生活会开口,它会怎样说呢?
挑战者
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紧张。我想
她喜欢它。像拧抹布,或电线
绕成弹簧。
要以那种方式来控制局面,保持调整好的
状态,所需要的那压力,那野蛮的
力量,都靠她
来维系。她像一只即将开锅的水壶。
里面所有的蒸汽急于上升而去
我疲惫地守望它发生,眼睛
充溢着针对自己的狂怒
千言万语在胸膛里涌动,而后
那声音变成任何人的面孔。
她喜欢听见它,她喉咙嘶哑
因为废话和“我将带着荣耀而归”无论如何
都必须一遍又一遍地说。
发射升空!她喜欢思考,虽然
此刻,出现在脑海中的都是些
琐碎俗事。一阵局部地区的风。寒冷而微不足道。
他们可能会爱所有他所甄选的,并恨所有他所摒弃的
Ⅰ
我不想听他们的声音。
不想站着吮吸,他们夸夸其谈的
当儿。就这一次,我不想知道
所谓真相,或什么旗帜
插在他们屋顶的竿子上飘荡
让他们等待。带他们到后面的门廊
并让他们倚靠在那儿,而别人吃。
倘若他们渴了,就给水桶和锡杯。
倘若他们生病了,告诉他们医生走了,
而且他不接待他们这类人,警告他们
什么类型的麻烦,往往天黑后
出现在这儿附近。
II
恨意稀疏地扩展,从水面掠过,
被那潮汐推送。当海浪全力以赴刀砍斧剁
它破碎成粉仓皇逃窜。一些
被水里游的掠夺一空,而水里游的自己也被
掠夺一空。被钩住唇或鳃,拖拽
到甲板上,在将拍打它的人的脚踝上乱窜
于是刮去鳞,用油煎炸,然后
一些人会睡眠。一些人会觉得它蹦跳
在肚子里面。此后夜晚与以前不同。太渺小了。
他们发誓可能完全消失的某种东西,
会升起且渐渐离去,留下的只有太阳,
最擅长投射它最好的光
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Ⅲ
肖纳?福德,杰森?“麻袋”?布什和阿尔伯特?加西拉,
杀了劳尔?弗洛雷斯和布雷森尼亚?弗洛雷斯的人。
感觉就像,也许起先如同漂浮着
然后一股强大的电流由下而上击中你
还有詹姆斯?冯?布隆,杀害斯蒂芬?泰隆?约翰斯的人。
还有斯科特?罗德,杀害乔治R.提勒的人。
你骑车——直到山脊,
翻到侧锋——感到一阵光
还有斯蒂芬?P?摩根,杀害约翰娜?贾斯汀-基尼其的人。
还有安德鲁?道顿,杀害奥马尔?爱德华兹的人。
贯穿你
像风。
Ⅳ:死者从美国最著名的地标
给袭击者发送明信片
亲爱的肖纳:
你好吗?今天,我们乘船到一个岛上。它很冷,尽管阳光照在我们的皮肤上很热。我们下船的地方,有一个高个子女人的雕像。我爸爸和我乘坐电梯一路攀升到她的头顶。我爸爸说,我们现在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我告诉他,我想从这个窗口跳出去,飞回亚利桑那州的家。我希望成为一个舞蹈家或兽医。
爱
布雷森尼亚
___________
亲爱的詹姆斯
今天从国会山到林肯纪念堂,我走遍了整个市中心。我想我会完全跳过博物馆,但我的脚不由自主,所以我信步去了。我站在门外,使劲朝里面看,但它是如此明亮,以至于我只能看到我自己的身影反光。我可以选择感觉还是不感觉。我今天才意识到。像我以前那样穿过人群,多数情况下是有好处的:不被注意。只是现在他们也插我的队。男人,女人,每个人,感觉好像没被触摸过一样。但我已经触摸了他们。这很有趣。我觉得很好。波托马克河的微风静悄悄。
真诚的,
斯蒂芬
____________
你好,斯科特!
今天我在圣路易斯拱门内,因为一只小灰荚想起你。我们一步一步地慢慢上升,像冷战引渡。在顶部,门懒洋洋地敞开,我们挤着穿过等着返回下面去的人们。视野主要是体育场。在另一边,你会看到衰微的老城区。你意识到你在上面是多么小,但每个人的行为仍在正常尺度。我们在光滑的拱门被突然袭击,旁边,永恒的密西西比河静静流淌,闪闪发光。但在地面上的家伙一直售票,把更多的人送上来。在顶端,你可以自始至终感觉到风摇晃着建筑物。
后会
有期,
乔治
____________
S——
我很快乐。我不久很可能将在希腊,或智利的山区。我过去一直认为我的身体是爱的容器。现在我没了身体,爱反而更多了。一种心醉神迷。今晚,我在大峡谷的底部。我不知道在哪儿终止。夜晚星光灿烂,而且星星是蓝色的,在远处打颤。
—J
亲爱的安德鲁,
我仍然在这里。我不常常想到你,但是当我想时,我认为你在发表言论之前,一定在慢慢地观察人们,杜撰他们所有生活的版本。我认为你一定想知道是什么在他们外套下、拳头里,是什么话语在他们喉咙里酝酿。我认为你自感卑微,具备人性。我很少想到你,但是当我想时,通常就是那样的。
你的,
奥马儿
美国哈勒姆
Ⅴ.
或者是害怕
弗德,“麻袋”和
加西拉。
像一块骨头卡在喉咙里
还有詹姆斯?冯?布隆。
还有斯科特?罗德。
每一口呼吸、每一个嘴唇上的词都划破喉咙
还有斯蒂芬?P.摩根
就像一个关于他们的笑话,
还有警官安德鲁?道顿。
而没有人可信赖来帮助?
Ⅵ.
让他们一字排开。让我们面对面看看他们。
他们不完全是我们想的那样丑陋。
不被注意到地,他们过他们的日子
带着熟悉的。他们一点点地
支付债务。他们缴什一税。
像多数人一样,他们为自己对原则的热情
而骄傲。个个都光芒四射,
被理解感动,准备站立
走进明白无误的光。
打美好的一仗。一个接一个上升,
相信该做什么,对引领他们的逐一鞠躬
喃喃祈祷。无所敬畏,生气勃勃
带着因自恃有力而产生的兴奋
他们蜂拥而去。
决意之秋
房间是红色的,像在里面的
我们自己。我们进入
我的心怦怦发出它的声音
很快,很快。我跪下
在床上等待。沉默
我身后是你,浅呼吸
那无关的沙沙声。这情景会持续。
我攥着床单,谈论时间
迷失。我闭上眼睛
这样红色此刻更黑暗,深深,
一个任性的距离逐渐收紧
我们更快地靠近。
我梦想一小块土地和六只
小羊羔。每天晚上下雨。
每天早晨,太阳破土而出
而我们脚下的大地稳固。
我正在写,会记录真实。
去找一段时间进入你的生活,
在音乐横扫的酒吧
遇见我到了薄暮
来自唱机的哽咽伴随帐单的破碎。
深夜我们将赤脚漫步而归,
提着鞋子以免被雨水
打湿。我们会大笑开怀
记住前世今生
使我们惨败的一切,
而愚蠢的山羊,对只要够柔软
咬得动的东西,都贪得无厌。
当小小的你波动着进入我
我四肢伸开地趴在床上,像一块大野生动物皮做成的地毯:
腹部向下,腿叉臂展。这是冬天。
司空见惯。你的父亲在地板上摇摆双脚。
楼上孩子们在尖叫的轮子上
来回拖东西。我是空的,被肿胀物
贯通,旋转着,然后中断
一晚又一晚,在那房间上方。你必定密切